殷殷师徒谊,画像鉴真情

 ——记恩师萧宽

在恩师萧宽众多的弟子中，我是离他最远又最近的一个。最远是因为十几年前他收我为徒时，我在辽南，他在首都，首都北京和小城盖州上千里的距离全靠书信和电波连接；最近是因为我是他最早的门生之一，十余年来他先后两次为我画像，且每次都画上两幅。这不但在师傅众多的弟子中是绝无仅有的，就是在求他画像的几千个文化名人和政商显贵中也是“史无前列”的。

2001年12月初，时任盖州市报副总编辑的我受中共盖州市委宣传部指派，来到位于北京大兴区的国家行政学院，参加国家新闻出版总暑举办的第一期全国县市级党报社长总编辑岗位培训班。到那里的第一天，我就给师傅挂了电话，约定晚上去拜访他。没想到，这次培训班实行封闭管理，想迈出学院的大门都成了奢望，带给师傅的家乡特产也在这期间被前来看望我的北京同道们抢个精光。

半个月后的12月18日，当结业典礼刚刚落幕，我就急匆匆地搭上出租车，向师傅的所在地——位于北京宣武区的新华社新华书画院奔去。到了那里已近傍晚，见我没有吃饭，师傅拉上我就走，在附近的一家酒店里为我接风。晚上我就和师傅睡在他著名的“卧牛斋”里。师傅的““卧牛斋”有些凌乱不堪，扬目望去，满眼都是他创作的版画、木刻、国画等各类艺术品，稍不留意，就会把人拌倒，但浓浓的书墨之香却一阵阵扑鼻而来，让我的心灵在这凌乱中感受着艺术的净土。那个晚上，酒后的师傅兴奋致极，和我聊到了半夜。也就是在这个夜晚，师傅把我领进了书画艺术的大门。他告诉我，书画是门浸润心灵的艺术，笔为心声，墨随心动，有法无法，法在书外。因我第二天还要返回辽宁，凌晨2点多钟，师傅让我提前休息，他则在画案前因一副没画完的国画而拉开了新一天的黎明。

大概凌晨三点多钟，我正睡得一塌糊涂，师傅却把我拽醒，温和地对我说：“来，师傅给你画张像。”听到要给我画像，我马上来了精神。要知道，在北京文化艺术界，师傅的人物素描肖像和人物漫像绝对是响当当的大牌。那时候，他已给2000多位京都名人画过像，许多大人物的名片上都印着师傅画的肖像呢。立架，上纸，削笔，开画。几分钟过后，一幅栩栩如生、特征鲜明的人物漫像就在师傅的笔下诞生了。

我正爱不释手间，师傅又要我坐好。再画。这次画的是人物素描像，用了二十多分钟。师傅画完后，立即让还在电脑前忙碌的师弟谢天为我的画像扫描，复印一份给我留念。当我和师弟谢天做完这一切回望师傅时，劳累了一个晚上的他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打起了鼾声。

因没有买到上午的车票，只好改乘19日晚上9点多钟的火车返辽。师傅听到这个消息后，格外的高兴。连声说：“本不该这么早就回去的，多呆一会儿是一会儿，晚上我给你把酒饯行！”晚宴安排在新华社附近的一个新开的豪华酒楼，档次很高，那天师傅请来了当代著名诗人、词作家孙朝成等文化界朋友一起与我对酒当歌，纵论诗画，好不热闹。那场面至今想来还沁我心脾。

当晚八点钟，师傅乘坐孙朝成先生的越野轿车亲自把我送到了北京站，当师傅扛着我大包小裹的东西和孙先生一起把我推上火车并安顿好我座位下车后，火车启程了。借着北京的月色我向窗外望去，师傅站在站台上正使劲地向我挥手。

其实，我知道，那一刻，站在站台上的师傅是看不到我的。

火车鸣笛的那一刻，我哭了。

盖州离北京很远很远，坐火车需要八九个小时。师傅萧宽用父亲一样宽阔的胸怀接纳着小城盖州一个青年的梦想和追求。他用一封封纸短情长的书信，一幅幅珍贵的书画作品，一本本在小城无法买到的书画作品集，缩短了我和北京的距离。尤其是近年来我一次次公出进京，与师傅彻夜长谈，让我的心越飞越高。

2008年底，受我情同手足的兄长、城市建设杂志社总编辑范建国先生的垂爱，我加盟了城市建设杂志社，成为杂志社特派辽宁记者，负责杂志社在辽宁地区的新闻报道工作，任务相当繁重。尽管单位在北京，到新单位后却一直没时间回京看望师傅。2009年3月30日，我回京参加杂志社召开的工作会议，才得已在百忙中抽出时间。记得那天是4月1日，我来到师傅位于北京通州区的书画工作室。师傅见了我，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立即放下手里的工作与我聊了起来。晚饭后，他又亲自提笔教我如何“墨分五色,浓淡相宜”，并题写“艺术人生，文化苦旅”八个大字，告诫我要“耐住寂寞，求得真果”。这一聊就是深夜。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迷迷糊糊间，我看到师傅又开始在案前画画了。

凌晨2点多钟，师傅又把我从酣睡中摇醒，依旧温和地说：“来，世明，十年了，当年的毛头小子也步入不惑了。师傅今晚再给你画幅像。”说完，师傅铺开画纸，为立即睡意全无的我画起了像。

画完一幅后，师傅看了看，笑着说：“来，师傅再给你画一幅！”十分钟后，一个英气勃发的男人跃然纸上。我笑着说：“师傅，我哪有这么帅呀？”师傅板着脸着说：“咱世明现在是北京的记者了，师傅得给你好好美化美化。”说完，师傅哈哈大笑起来，那份毫不掩饰的兴奋透过他那银白色的胡须和快乐的眉宇一时间弥漫了整个屋子。随着师傅的笑声，我也开心地笑了起来，北京的又一个黎明，就在我和师傅的笑声里拉开了序幕。

殷殷师徒谊，画像鉴真情。我把师傅为我画的四幅画像精心地保存在我的画册里。每次看到它，我的周身就溢起了暖流。每当我工作遇到困难和挫折时，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打开画册，端详着师傅为我画的肖像，我的浑身就充满了力量。因为这四幅画像不但记录了我岁月的刀痕，也承载着师傅萧宽对我的深情大爱。